第六章

    “弟,我才来帮佣没几天,怎么好意思跟人家请假……我和叮当赢回来的那笔钱当然可以使用……嗯嗯,没关系啦!妈想要什么,你统统买给她……嗯,我看看……嗯,等我这里做满一个月,我就会请假回家去探望你们……嗯,记得好好照顾妈喔!每天至少要拨一通电话跟我联络喔……好,再见。”

    收起电话线后,玲珑作了一个深呼吸,暗暗调整深受母亲病情影响的坏心情,她缓缓步入厨房。

    原本窝在她脚边打瞌睡的杰克和萝丝忽然睁开眼,然后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,恩爱的把头窝在一起,继续睡觉。

    经过十分钟后,小室拓哉把轮椅推进厨房里,对背对着他洗碗的玲珑发出一道命令:

    “我要洗澡,扶我上楼。”


    听到他的声音,玲珑的心狂跳了一下,转过身的同时,手中的碗盘不小心滑出掌心,匡啷一声,碗盘掉落地面,发出清脆刺耳的声响。

    “原来我洗澡可以让你这么兴奋!”小室拓哉邪佞的调侃着她。

    “少臭美了!”玲珑转身去拿扫把,收拾着地上的玻璃碎片。

    小室拓哉没和她斗嘴下去,担心她情绪忽然激动起来,不小心弄伤自己,他只好捺着性子,等她把地板收拾干净。

    “好了,走吧!”

    玲珑把小手洗干净,推着他的轮椅走出厨房。

    轮椅推到阶椅前停下,玲珑望着往上攀升的螺旋梯,一时之间不知如何解决他上楼的问题。

    “我去叫老王来帮忙。”

    以他的重量,她一个人是没办法扶他上楼的,只能叫老王来帮忙。

    “老王习惯早睡,你不要去吵他。”

    开玩笑,把老王叫来,那他报复的心愿,岂不没得玩了?

    “我去叫江姊。”

    “江姊年纪那么大了,你于心何忍?”

    “那怎么办?”

    “只好让你‘背’我上楼了。”小室拓哉摆明就是要欺负她。

    “不是吧!你那么重,我怎么背得动啊?”玲珑激动的抗议起来。

    “难道你要我睡客厅?”他倒很期待接下来的发展。

    “好啦!背就背!”玲珑认了,哭丧着脸儿,绕到他面前,背对着他,曲下身子。

    小室拓哉耍坏的恶整她,双手像八爪鱼似的缠上她脖子,然后,骑上她的背,身体的重量整个压上她。

    “哎唷!”玲珑娇小的身子完全承受不住一个大男人的重量,小室拓哉一压上来,她整个人便活像只软脚虾,软绵绵的趴在阶梯上,再也动弹不得。

    “快起来,不准偷懒。”小室拓哉快笑死了,却不忘催促她,蛮横地朝她屁股打下去。

    “你压得我我我……我快不能呼吸了……呜……”玲珑气急败坏的急喘着,欲弓起背,撑起他身子,问题是他太重了,她压根儿撑不起来。

    小室拓哉只好翻个身,让她先站起来,待她作好准备,他身体上的重量又整个压在她身上。

    “我……我撑住你了!哈哈……”像中了十亿乐透彩,玲珑兴奋得快要喜极而泣了。

    不过,奇怪的很,这回他的重量似乎没刚才的重了。

    “那还不快背我上楼,走。”

    这女人真蠢,居然没发现他只是把身体挂在她身上,双脚还在地上拖,以减轻自个儿的重量,不然她怎么背得动?

    “好……好……我撑住了……”她吃力的踩着阶梯,一步步往上爬,“哎唷……你愈来愈重了耶!呜呜……我快背不动了,我……我……没力气了……”

    一摸到二楼的地板,玲珑就立刻浑身没力气的瘫软下去了,整个人趴在地板上,上气不接下气的急喘着,想到小室拓哉的房间在三楼,她就好想哭。

    “就让你休息一下,我抽根烟。”

    小室拓哉态度嚣张加恶劣的坐在她屁股上,掏出打火机,点燃一根烟,一派轻松的吞云吐雾着。

    “你……你……还抽?不许……不许抽烟了啦!”

    玲珑喘着气叫着,下意识的想剪掉他的香烟,偏偏她现在一点力气都没有,手上也没有剪刀。

    “你现在连吵架的力气都没有了,怎么还有力气管别人?”坐在她屁股上纳凉的小室拓哉又吐出一口烟。

    “你……”呜呜……她真是好倒楣喔!不但要背这个臭男人上楼,还要被迫吸二手烟。

    “不要讲话,你只剩下一分钟的休息时间。”小室拓哉打算抽完这根烟,就要她继续“工作”……

    “打扫楼梯很辛苦的,请你烟蒂不要乱弹!”要她吸二手烟已经够委屈,现下还得多忍受他乱弹烟蒂的坏习惯,她一定要逼他戒烟!

    “好了没?休息够了没?你再偷懒下去,天就亮了。”他没管她在叫什么,吸完最后一口烟,他开始催促着她。

    “呜呜……移动一下你的尊臀咩!你好重耶!”这该死的臭男人,她好恨他。

    待重量减去一半后,玲珑吃力的鼓起背,才一站起身子,背后的重量又整个压了下来,玲珑不禁叫苦连天,好不容易才把他弄回房里,气喘如牛的她,浑身没力的倒在他床上。

    “难道你妈妈没教过你,男人的床是不可以随便躺的?”小室拓哉眯起黑眸,缓慢的蠕动嘴唇,“那表示你很乐意与对方交欢……”

    “啊!”闻言,原本累得好像一头牛的玲珑,忽然自床上弹跳起来,迅速远离那张引人遐思的双人床,“我去帮你……准备洗澡水。”

    过了一会儿,当玲珑自浴室里走出来时,怀里捧了一些东西。

    “这是你的牙刷、牙膏、毛巾,还有漱口水,我也帮你准备好了,全放在床边,你起床就可以拿起来使用,喏,垃圾桶,漱完的水请吐在这桶子里,我每天都会上楼收拾,好了,就这样,我回房了,有事Call我。”话毕,玲珑已快如流星的闪出卧房了。

    “哈哈……”小室拓哉见她像逃毒蛇猛兽般逃走,差点儿笑到嘴巴脱臼。

    姑且念在她是“有夫之妇”,洗澡一事,他就不再麻烦她了,算是饶她一条生路走,否则,他准要她躲到没地方躲!

    ***凤鸣轩独家制作***bbscn***凤鸣轩独家制作***

    玲珑想都没想到,开了一次先例后,服侍小室拓哉上下楼的责任,从此落在她身上了。

    很快的,一个月匆匆过去了。

    说也奇怪,这一个月下来,小室拓哉仅回诊换过一次药,换完药后,她意外的发现他受伤的右脚,竟然肿得比之前更大了!

    “都是你害的,玻璃太大片了,陷入伤口太深,瞧,都一个月了,我却一点好转现象都没有,我若残废了,你拿命来都不够赔!”小室拓哉一进门就摆张臭脸对她,还恶狠狠骂她。

    天!他的话不禁加深了玲珑心中的罪恶感,她真的很担心他会变成残废。

    所以,为了弥补对他的愧疚,玲珑对他更加殷勤了,不论吃饭、办公、开会……他都是她在推进推出,包括他一天至少上楼两次,也都由她一人在负责。

    每天光背他上下楼,就够玲珑喊救命了,一个月下来,她简直累到快虚脱,但她又不能丢下他不理,仍是寸步不离的守在他身边照料着,就连交际应酬,她都要随侍在旁。

    尤其在公司时,经常三天两头就会发生一次突发状况,而通常这些突发状况,都会让她坐立难安、尴尬不已。

    好比说,午夜子时的现在--

    这是一间装潢得金碧辉煌的高级大酒家,衣香鬓影,美女如云。

    瞧瞧小室拓哉这个超不要脸的男人,左拥右抱,大享齐人之享,笑得不知有多么的惬意。

    这杀千刀的男人,真该死的可恶!玲珑在心里偷偷的诅咒他。

    她早就知道有钱的男人不可靠,老是自认风流潇洒,其实不过是头好色猪。

    尤其是小室拓哉这只风流鬼,好色本性丝毫不改,怪不得人家常说,牛就是牛,就算牵到北京也还是一头牛。

    应酬就应酬,为什么一定得挑有女人陪酒的地方?难道交际应酬非选在这种场所不可吗?

    玲珑坐在角落,尴尬得坐也不是,站也不是,只觉得满肚子气。

    虽然这不过是男人逢场作戏的交际场面,但……他是她爱在心里口难开的旧情人,说不在意根本是骗人的,见他怀抱美女,她如何不生气?

    不是玲珑小心眼,而是她实在控制不住心中的醋意。

    “总裁,如果人家连续饮尽三杯XO,你给人家什么奖励啊?”

    打扮得千娇百媚的风尘女子,无限娇媚的倒进小室拓哉的怀里,有意无意的挨在他身上磨蹭,并谄媚地猛献殷勤。

    小室拓哉挑了挑剑眉,自怀里掏出一叠钞票,大手潇洒的一抛,花花绿绿的钞票整个散在桌面上,“这些全是你的。”

    “哇呀!你说的喔!那我就跟你拚了啦!”

    女子二话不说,举起杯子,一口饮尽杯中液体,再倒一杯,又一口饮尽,连暍三杯后,笑呵呵地把桌上的钞票全捧进怀里去。

    “你、这、个、杀、千、刀!”玲珑简直看不下去,也顾不得气质,当场爆发妒火。

    要知道,小室拓哉平常对她不知道有多刻薄,他打破玻璃,她得赔:他弄伤脚丫,她得背;她做得要死要活,还被他又凶又狠的嫌,现在,一看到美女,他倒变得如此大方温柔!

    这就是传说中的差别待遇吗?未免差太多了吧!

    “你骂谁杀千刀?我的大小姐。”小室拓哉缓缓地眯起黑眸。

    她竟在众目睽睽之下,以她女佣身分杠上他这位大少爷!?

    他故意带玲珑来酒店,就是要让她见识一下酒店小姐的“娇媚”,顺道让她学习什么叫作“女性的温柔”,谁知,她从头到尾都摆张臭脸给他看,还和酒店小姐吃起醋来,她这样……是不是表示她心里还有他?

    而抛出这么多钱,则是为了取悦他今晚应酬的对象,也就是日本第一财团的当家主席神尾先生,瞧神尾先生笑得多开心。

    “小室拓哉,人家才对你撒娇两下,你就给她这么多钱,你火山孝子喔?”

    白痴男人!气死她了!玲珑的脸臭得可媲美纳豆,讲起话来口无遮拦。

    “住嘴!女人,我这么做无非是想逗我的客户开心,他是喜好女色的日本富豪,我得让他知道我比他更有钱,和我合作,绝对是他好运气。”小室拓哉对神尾先生扯出一抹微笑。

    神尾先生只是瞪大眼睛,好奇的打量着他俩,因为他不懂中文,所以只能鸭子听雷。

    “鬼话连篇,明明是你自己好色!”玲珑觉得不过是借口,明明就是他猪哥,爱女人撒娇!

    “就当我好色,那又怎样?有本事的话,你也连干三杯,我就给你更多的钱。若没本事的话,就最好闭嘴,然后,乖乖坐在一旁,好好跟别人学习如何当一个‘女人’。”为顾及他大总裁的颜面,小室拓哉开始冷血的伤害她。

    “小室拓哉,你这话什么意思啊?她们是女人,我就不是吗?”玲珑自认条件不差。

    “呵……你是女人吗?我怎么从来就感觉不出来呢?”小室拓哉嘲讽般的冷笑着,接着鉅细靡遗的把她从头打量到脚,一根毛发都不愿遗漏。

    “你……”玲珑的心灵受到严重的创伤,红嫩嘴儿一瘪,眼眶一下子就红起来。

    小室拓哉仍不肯收敛毒舌,“你该跟她们学习怎么撒娇,不要每天一张开嘴巴,就只会学恐龙喷火,还模仿九官鸟,聒噪的叫个不停。”

    “我的出发点是为你好耶!”玲珑强忍泪意,试着挽回自己的自信心,“再说,这些女人全都缺少个性、不够潇洒、没有自我,没资格跟我媲美!”

    “是吗?何不说是你缺少娇媚、不够温柔、没有魅力,没资格跟人匹敌?”

    “那是你不懂得欣赏!”玲珑脸色苍白,红唇发抖着。

    “我也没兴趣欣赏。”小室拓哉不以为忤的摆了摆大手。

    “你……”玲珑的双唇抖得厉害,真的要哭了。

    他的话太残酷,一字一句都刺痛她心坎,她再也受不了,气得眼泪掉了下来。

    “你去死啦!”玲珑恨不得他马上化成灰烬,永远消失在地球上。

    管他脚踝包得有多大包,伤势又有多严重,脚儿一抬,她恰北北的朝他伤口踩下去,算是替自己出气。

    好半晌,小室拓哉才猛然忆起他是个“受重伤”的病人,连忙抚着腿,佯装自己慢半拍,夸张的叫痛起来。

    “痛痛痛!我真的会残废……”小室拓哉装模作样的吓唬她,其实一点都不痛不痒。

    玲珑极为心疼的望了望他的脚,偏又拉不下来脸来道歉,只是深感无辜的瞪大眼儿,“你这样伤人,难道我就不痛吗?哼!你的皮肉之痛,比起我心里面的痛,根本微不足道好吗?”

    倏地,一只毛茸茸的大手,熨贴在她细嫩的大腿上,来回抚摸着,还讲着她听不懂的日语。

    “啊!”玲珑受惊的跳起身,水眸一转,望向大手的主人。

    神尾先生笑脸嘻嘻的凝视着她,一张嘴叽哩呱啦的说个不停。

    她有点明白他是要安抚她的情绪,叫她别生气,但,说话就说话,干嘛摸她大腿咧?还放肆的一直往上摸……

    “色狼!”玲珑随手从桌面上端起一杯XO,本能的往神尾先生的身上泼去。

    “巴格阿噜!”神尾发出不堪入耳的咒骂声,一身昂贵的亚曼尼名服被毁了。

    “丁玲珑!”小室拓哉没想到玲珑这个恰查某,竟然连他的客户都敢得罪。

    “我我我……呜……我反应太快……我我……我被摸大腿……”玲珑也没想到自己的反应会这么快,想都没想就把酒泼出去了。

    可是她也受尽委屈了耶!要不是小室拓哉的行动不方便,她早就离开这个鬼地方了。

    小室拓哉额上的青筋直颤,黑眸一转,目光冷鸷的落在神尾先生身上。神尾先生还气呼呼的指着玲珑咒骂。

    眼看小室拓哉就要抓狂了,玲珑又急又慌又怕的垂下红红俏脸,十根手指头紧张的交缠着。

    都怪她太冲动了,要是搞砸他的生意,他不唯她是问才怪!

    玲珑心头还在担忧着,突然,啪一声,小室拓哉已经扳开轮椅上的手煞车,一只大手冷不防扣住她的皓腕,玲珑慌得拾起头来看着神色凝重的小室拓哉。

    “推我出去,我们回家。”小室拓哉抚额轻叹,俊容上写满疲倦。

    “可是神尾先生……”

    “我会善后。”

    玲珑愣了。

    这是怎么回事?小室拓哉居然没抓狂耶!

    ***凤鸣轩独家制作***bbscn***凤鸣轩独家制作***

    倾盆而下的大雨,浇湿了大地,把暗夜洗涤得洁净无尘。

    驾驶座上的老王熟稔而专注的开着车,后座的一对男女,则安静的望着车窗外的雨丝。

    车子不知开了多久,才驶回别墅的车库里,老王下车打开后车门,玲珑赶忙下车,帮忙老王把小室拓哉搀扶到轮椅上。

    玲珑把小室拓哉推进屋子里,才到玄关,杰克和萝丝就摇着尾巴冲上来,学人的姿态站立,肥嘟嘟的肚皮抖颤个不停,前脚抵在小室拓哉的腿上。

    “好乖。”小室拓哉微笑的摸摸它们脑袋,自口袋里取出两条巧克力,拆开包装纸后,放进它们的嘴里。

    “乖,吃过了点心,去客厅玩。”玲珑轻轻挪开它们的前脚,杰克和萝丝就在屋里的地毯上打滚,追逐起彼此来。

    她推着轮椅继续往前走,直到撞上阶梯,她才如往常般绕到他前头,曲下身,等他攀上她的背。

    可,等待多时,仍不见他攀上来,玲珑缓缓地挺起身,转过头去迎视他俊容。

    “你不回房休息吗?”

    玲珑知道自己闯下很大的祸,所以一直很想开口道歉,却不知该如何开口,只好默默承受着小室拓哉给她的冷漠,和满肚子委屈。

    看他不说一句话,玲珑猜想他还在生气,于是鼓起勇气道歉:“今晚的事,我很抱歉,对、对不起……”

    “我说过,这件事我会想办法善后,并不怪你。”小室拓哉身心皆很疲惫,无力与她争吵。

    玲珑不好意思的红了脸,她低垂着脸儿,无措的绞着十指,“那你还需要我背你上楼吗?”

    “你觉得我可以自己爬上去吗?”

    “那你刚才怎么不让我背?”

    “我们刚回到家,彼此都很累,我只是想让你多休息一下。”小室拓哉上下打量着她,“还杵着!还不快转过去,身子趴下,背我上楼!”

    “是,大少爷。”玲珑背对着他,嘴里念念有辞,不知在嘀咕什么。

    他手脚俐落的攀上她的背,当重量压下她的身时,她马上软脚下去,跪趴在楼梯口上,他忍不住笑了。

    “汪!”杰克和萝丝跑过来凑热闹,伸出长长的舌头,舔着玲珑的粉脸。

    “你怎么又变重了呀?哎呀!杰克,别闹了!杰克……哇呀!萝丝,不要啊……哎呀!呜……小室拓哉,你快叫它们走开啊!”玲珑被狗舔到满脸口水,不禁狼狈的叫苦起来。

    “你叫我什么?嗯?”

    小室拓哉故意把全部重量依附在她娇小纤细的身上,当然重了。

    “少、少爷……呜……”她怎这么倒楣啊?玲珑快哭死了,脸上都是狗狗的口水。

    小室拓哉无动于衷,抱着看戏的心态,好笑的看着狗狗怎么凌虐她的粉脸。

    “算了!算了!”玲珑心急的乱叫一通,“现下怎么办啊?我又背不动你了!反正我话说前头啦!我已经做满一个月了,明天我要请假一天,所以请让老王背你上下楼,我没空服侍你喔!”

    虽然搬出丁家只有短短的一个月,但玲珑的心头一直都忧心着母亲的病情,每天都以电话与家人保持联络,所以,玲珑都可以藉由弟弟,对家里的最新状况一清二楚。

    “请假?我批准了吗?”他要命的忘了自己是个伤患,差点跳了起来,幸好及时想到,又软软的攀在她身上,不然就漏气了。

    “江姊批准了啊!”

    玲珑已经忘了自己还跪趴在楼梯口,而他也还趴在她身上,因为磨菇太久,杰克和萝丝竟然趴在她左右两边睡着了。“江姊怎么没通报

    我?”

    “这点小事,江姊说不必通报你的。”

    “谁说是小事!?你现在是我的双脚,你请假,我怎么走路?”

    “你有轮椅嘛!”

    “谁推我?”

    “我买台电动轮椅给你,可以吗?我出钱嘛!”

    “谁要那种鬼东西!”

    “电动轮椅很好的,不用靠人力推,你自己就可以转动方向,想去哪就去哪……”“你现在的意思好像在说,我是你的包袱,你巴不得甩掉我?”

    “我才不是那个意思咧!你不要故意扭曲!”

    “那你请假做什么?”

    “我一个月没回家了,我想家啊!”

    “想家?我瞧是想你的老公吧!哼!说起你的男人,我就有气,他太不像话了,你住在这里整整有一个月了,从不见他来找你,我真替你感到不平,唉……你是瞎了眼吗?怎会选这种男人嫁?”他的口气酸溜溜,奸像刚喝下一整瓶醋。

    “我……我是要回去看我妈啦!”玲珑气得直跺脚,真不懂这男人脑子里在想些什么。

    “原来是要回娘家哦?”

    “对,我……”她支支吾吾着,“我是要回娘家。我妈身体有病,走路很不方便,我弟弟前几天还买了一台电动轮椅给她,昨晚我弟告诉我,我妹妹昨天有回家,我也想回家去探望我母亲和弟弟。”

    “这简单,明天我们先去处理你妈的事,然后,你推我回公司。”

    他就是不能一天没看见她,而他也很乐意替伯母服务,顺道了解一下她到底嫁给了一个什么样的男人,怎么会抛下她一个月,连找都不来找她,自己的丈母娘生病了,也不陪老婆回娘家去协助一下。

    “那不是很麻烦吗?我要推着你四处奔波耶!”光想就很累,玲珑真不懂他为什么非要她推不可。

    “你不在我身边,我也很麻烦,什么事都做不了了。”

    “有老王嘛!”

    “老王只会开车,什么都不会。”

    玲珑考虑着,反正见不到他,她也会挂念他,“好吧!那你明天就先陪我回家一趟,我再推你回公司。”

    “这才乖。”他勾着唇角笑着,忍不住拍了她屁股一下,“还不快背我上楼,我很累了。”

    “喔!啊……呜……我不行了,脚麻掉了。”玲珑试图拱他起身,但,跪太久了,双脚都麻了。

    “真没用。”他高大俊朗的身子灵活的翻了一圈,顺道抓起她后领,把她给拎起来,然后他把身体轻轻依附在她背上。

    “轻多了。”受伤的人动作还这么灵活,玲珑觉得很奇怪,不禁低下头去寻找他的脚。

    他动作如金鸡单足立于阶梯上,高高抬起受伤的另一只脚。

    原来如此,怪不得她每次都可以轻易背起他,原来他是用这一招减轻她的压力。

    玲珑在心里暗暗欢喜着,得知他其实就跟以前一样温柔体贴,只是不擅于表达内心,就非常开心,更让她愈加甘心拖着他高大挺拔的身驱,一步步背他回房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