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一章,白衣临界幻星辰,龙蛇九变啸长空
当一想到洛羽资质,她便惋惜一声,声若轻灵般悠长感叹道:“如此悟性确非平庸之辈,只可惜却是五灵杂根,注定与仙途无缘,恐怕会让师兄失望,师兄如此慧明难道不知?”
说完,白恋星面露疑惑的望着钱夫子,心中不解‘虽说这修炼讲究资质与悟性,两者缺一不可!悟性极高,资质却极差,难道师兄有父亲的修炼功法!?’。
见白恋星神色惊疑,钱夫子却展颜一笑,青竹扇轻轻一摇点了点这空谷山村与那远方云雾藏峰处道:“凡俗也罢,仙道也罢,皆命运使然。师妹就莫要再试探了若师妹执意如此倒也简单,只需胜了老朽,老朽定然知无不言,言无不尽。”
见师兄钱夫子竟然又油盐不进,她也是习以为常。既然说不动,那如今便只好切磋一番了。不过她自知与师兄修为差距巨大,断难取胜,可师兄的脾性她还是清楚一二。自己这位师兄道号君子剑,自然爱惜羽翼,断然不会行乘人之危之举。
想到这,白恋星故作不公之状道:“师兄道号君子剑,虽说您因伤修为大跌至神影期,可小妹如今不过初入凝星期十数载,如何能胜?”听到这,钱夫子也不看她,只自顾自的走到石桌边,拿起茶杯拨了拨浮叶笑道:“不愧是天女倒是精明的紧,说说吧?”
见师兄果然‘中计’,白恋星笑道:“简单,师兄压制修为与我同阶比斗,自然不失公允。”
见此,钱夫子放下青瓷茶杯,一脸深意的询问道:“仅此而已?”
白恋星应声道:“仅此而已。”
说完,她疑惑的望着,此刻正拿起青竹扇走到院中的夫子,心道:‘师兄为何不拿剑?却拿把竹扇?难不成要拿这青竹扇与我比斗!’。
钱夫子见她一脸疑惑,还不忘催促道:“开始吧,小羽他们也快回来了。”
白恋星还从未见夫子如此爽利过,一时倒显得措手不及。不过片刻待她回过神来,心中随之便是一阵欣喜,要知道此次她可是有备而来。为了这次比斗,她特意准备了新阵法,纵使师兄天纵奇才,以同阶实力想要破她此阵,只怕也没那么容易。想到此处,她微笑道:“小妹谢师兄承让。”
钱夫子见自己这小师妹如此自信,再看她眉宇之间,眼帘张合所流露的神态,似曾相识亲切无比,于是他温和的笑道:“看来师妹对自己的阵道信心十足啊?这一点灵儿倒是与你像极。”
骤然听闻钱灵儿,白恋星先是一怔,随即转瞬眉山微起,凝望着眼前正风轻云淡,轻摇竹扇的钱夫子,她缓缓取出一支一尺来长的白玉短箫道:“信心与否,师兄出剑一试便知。”
“唤灵!”钱夫子微微一怔,盯着白恋星手中的短箫。此箫长一尺有一,玉润透亮,其上正通体闪烁道道七彩霞光!‘不曾想竟是师尊的唤灵短箫,难怪这她如此自信。’
此刻她欢灵短箫在手,可谓信心百倍道:“师兄既知欢灵之名,何不让过小妹?”
钱夫子看在眼中神情回归平静,幽幽道:“唤灵——地阶中品法宝,可清心振魂,引动周遭灵气共振亲和,界修至宝。”
白恋星一听,便点头相请:“不错,师兄果然见识非凡。那便请师兄亮剑吧?”
见自己这位师兄不但迟迟未祭出自己的兵器法宝,更似是一脸神游天外的表情,白恋星得意之色慢慢收敛,心有不快道:“师兄未免太过小瞧于我,小妹可是知道师兄的槃龙剑亦非凡品。”
似是被白恋星的话语拉回现实,他微微一笑,再次轻摇竹扇风轻云淡道:“葬剑孤海隐长空,拂扇清风做剑锋。槃龙剑已葬海底,老朽便用这青竹扇代剑来会一会师妹的阵法虚实。”
见他如此敷衍,白恋星轻哼一声!
对于夫子所言,白恋星自然是不信,要知道一把地阶中品的灵器,可不是说丢就丢,说葬就葬了。在她看来,师兄如此,实是小觑于她,就算往日再好的脾气此刻也是难免气恼。“小妹倒要看看,一把青竹扇如何破我的阵法?”
话音未落,白恋星倩影竟突然消失无踪,如同瞬间蒸发一般!而小筑院落四周更是瞬间斗转星移,夜幕降临其间一曲静怡的箫声不知从何处传来,竟环伺八方缠绕耳畔!
望着四周夜幕景色,正随着箫声而不断变化,村舍、荷塘、小筑皆慢慢消散。转瞬之间,钱夫子便如同置身茫茫草原,空旷无极。而眼前有的,只是脚下青青绿草,随风逐浪与那不断斗转星移的诡异夜空。若问还有何物?那便是耳旁传来的似箫似风之声,风过脸颊带起阵阵寒意。
“呼呼呜~~~刷!”
就在这时,九道风裂之声几乎同时响起,钱夫子双眼微眯目露精光。
见此情景,他面露微笑点头赞许道:“风凝飞梭?不错。”
只见眼前乃至周身一丈之外,竟凭空出现九把由风灵力所化的飞梭,正迎面激射而来!虽说看似危及,可形势却是瞬息万变。
只见钱夫子竹扇轻挥,那一把朴实无华的青竹扇,竟在夫子手中如剑般,带起缕缕清风飞旋左右,拨开周身肆掠狂啸而来的阵阵寒风,向着那九把飞梭轻柔缠旋而去。
清风缓缓而去,飞梭激射而来,如此向左的画面,钱夫子却是看也不看只对着夜空某处微笑道:“且看老夫这几缕清风拨云见日。”
仿佛为了印证夫子之言,只见他话音方落,那几缕清风已缠绕而过由风灵所化而成的九把飞梭。
“沙沙。”风化之声骤然响起!
再看那先前还迅猛无比的九把飞梭,此时已应声纷纷溃散于无形,而清风却依旧缓缓向外轻柔飘动,仿佛吹散的只是些毫不起眼的云烟尘埃。而就在此时,四周不知何方忽然传出白恋星如同天籁般声音。
“师兄且看灵阵——星环”
此刻白恋星隐于阵内,见自己九把飞梭竟被师兄几缕棉柔无力的清风瞬息化解。不过先前只是试探,而她口中的星环灵阵才是她的最后杀招。
她话音刚落,四周瞬间恢复平静,而箫声亦再次响起回荡四周,随之空间剧烈震动,确切的说应该是各种灵气元素正在震动,仿佛活了一般!感受着周遭变化,钱夫子仰头望向苍穹,只见夜空之上星辰斗转旋动如环,此等景象虽是奇异却也算是别样之美!
“轰!”
而就在这时,似有一声雷鸣之音响起,惊厥万里,夫子顿时面露微惊之色!只见那旋动如环的无数星辰流光内,当中竟有一颗陨星滑过万里长空,带起长长的金色流光,如同裂空巨剑一般向他疾驰袭来!
钱夫子见状,赞许道:“看来师妹已入界修之道,也好!就让老夫看看你的星环灵阵威力如何。”
“小妹也正欲领教师兄的龙蛇九变!”
白恋星说话之际,钱夫子身形已动,只见他单手持扇竟踏风而起,手中竹扇竟舞起了阵阵清风如剑,剑影乍起,矫若飞龙游弋波澜激荡,更如那点点火花煌煌不定,闪烁不断,转瞬之间无尽清风银刃交织环伺,一息之间那阵阵清风便已化做道道剑影。而那万千剑影竟凝聚成龙!银龙翻飞翱翔环绕夫子之上,而那龙首,此刻更是昂首望着星环下,正呼啸而来的陨星不断怒吼狂啸!
“吼~~~!”一声高亢的龙啸声响起!
与此同时,陨星周身火焰翻滚呼啸而下,向着大地之上那正仰天怒吼的银龙撞击而来!钱夫子身法依旧变化莫测,可若是洛羽在旁定能一眼认出,这便是夫子教他的龙蛇九变无疑,只是前次使出却无此威势罢了!
就在大地被火光照亮,恍如白昼之时,夫子已然站定,单手持扇向着夜空随意一挥,“吼~!”只见那银龙再次狂啸一声,声震八方,冲天而起。
桃花村荷塘小筑,篱墙院内。
此时夫子正竹扇轻摇望着院外的白衣身影,双目却依旧深邃而悠远,如同夜空中的点点繁星,璀璨而明亮。
白恋星面无表情的望着夫子道:“这就是龙蛇九变嘛!?小妹望尘莫及,待下次再行领教,后会有期。”
说完,她向着远处云雾遮蔽的青丘山飘然而去。
望着那已然远去的白色身影,此刻他双眼却微微颤动,留下一声幽幽的叹息之声。
白恋星的到来,本是平常的小事,不足道哉。让他不曾想到的是,这位小师妹竟已经踏入了界修之列!要知这天下修者无数,主要分道、界、剑三大修真类。
前者道修,人数众多然相对中庸,重法器法宝而轻神通;
剑修却恰恰相反,重神通而轻法宝,同时视剑如命,虽手段凌厉无匹,然而能够成为剑修者却少之又少;
最后这界修则更是极端,他们痴迷于阵道,醉心结界,对于空间与灵气的运用更是远超常人。然而也正因为如此,也导致他们修为迟缓,可若是你以为这样就可以小觑界修那便是大错特错。修士一旦进入界修行列,就意味着其对于灵力的亲和力,已达到一种全新的境界!
结界有别于阵,阵或破之或随时间长短自然崩毁,其所依仗者不过是灵气的暂时奇变,故不能久持。而结界则倒是更像一个系统,多以灵晶为核心驱动,引动周遭灵气自行运转,生生不息。若无绝对实力破开结界,便只有困死一途!
而有些厉害的结界甚至需要极品灵晶的驱动,先前所知的延续近十万年,依旧持续运转的五行宗护山大阵,便是结界无疑。
界修随手之间便可布置出各种阵法,以一人之力困杀一众修士的例子可以说并不稀奇。
相传在数万年前,神赐大陆灵州出了一位修炼阵道的天纵奇才——子桑牧雪。他以一人之力布下困杀结界,一夜之间竟将一顶级世家夷为平地,无一生还!自此修真界尊称其为界王。
如此,可想而知界修的恐怖之处。
而对于白恋星以凝星之境便跨入界修行列,钱夫子自然甚是欣慰。
翌日,泪孤海湾。
“哈!哈!。”
听着身后小徒不时传来的呼喝声,钱夫子抖了抖手中依旧毫无动静的鱼竿,砸吧砸吧嘴,倒是干脆撑着身旁空空如也的鱼篓,打起吨来!
不远处正舞剑挥汗如雨的洛羽,一见钱夫子好似酣睡,他眼珠滴溜溜一转,随即嘿嘿坏笑,便索性瘫倒在地,显然是在偷懒!
可洛羽嘴上却未闲着,装模作样呼喝道:“哈!哈~。”
一边有气无力的叫着,一边望着湛蓝云卷的长空。当阳光洒射眼帘,睫毛轻颤,微微盍上双眼。听海浪叠叠之声入耳,闻芳草清香沁人心田,让他不禁陶醉。
“呼~~”
呼出一口浊气,青草绿茵在海风下徐徐晃动,不时挠拨着他裸露的肌肤,阵阵酥痒却又倍感舒适。
“舒服吧?”
“舒服啊!?老师!”
洛羽瞬间惊讶的睁开眼帘,一双大大的眼睛,正望无辜的望着眼前不知何时到来的钱夫子!而就在他正疑惑老师怎得走路不带一丝声响之时。
钱夫子却弯腰背负双手笑骂道:“稍有些许机会,便偷懒耍滑,还不起来?难道要老夫搀你不成?”
见夫子微笑和睦的神情,他迅速爬起,摸着后脑勺尴尬笑道:“弟子知错。可老师,弟子也是有苦衷的啊?”
钱夫子一听,却是指着洛羽笑呵呵骂道:“你还有苦衷?你陶师兄偷瓜难道不是你出的好计谋?看来为师罚你练剑四个时辰还是轻了。”
钱夫子说到这,见这小子竟还双眼四顾欲要托词,便立即闷哼道:“休要狡辩,你等三人中,就属你最鬼精!”
可洛羽却是厚脸皮笑道:“谢老师夸奖。”
钱夫子一见,顿时一愣,随即喝道:“恩?滚!立刻!马上!回去面壁思过。”
见钱夫子此刻一扫和睦之色,一脸严肃,洛羽顿时吓的是屁滚尿流,一边跑一边还不忘回头询问:“老师,能一边面壁一边吃饭吗?”
“滚!”
“好的~。”
望着那正奔跑如一阵风般慢慢消失在远处的洛羽,钱夫子那满是怒气的神情,却慢慢消逝,随之面沉似水,似是自言自语道:“既然来了,又何必躲躲藏藏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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